娘都快要生了還哭成了淚人兒，這樣可還得了，沐瀾加快了腳步回屋，果然看到崔氏正摸著眼淚。

“娘，”她走了過去，在崔氏身邊坐下了，看到那雙紅腫的眼睛，不禁擔憂問道，“怎麽了？”

自從有平叔的陪伴，娘的心情一直都不錯，沐瀾以為能等到她生產完畢的，誰知道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。

沐瀾回頭看丫鬟，丫鬟搖頭，誰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。

哭了好一會兒，崔氏深吸了一口氣，嘆道，“我剛剛看到何進來了，你平叔以為我睡著了，就帶著何進去小書房說話。”

何進回來了？沐瀾耳根子忽然一熱，心裏狂喜，那不是只要逮住了何進就能打聽北宮良垣的消息了。

可是，看到崔氏這樣，她怎麽好就這麽走開呢。

“那您為什麽哭啊？這樣對弟弟可不好，”沐瀾笑著安撫，接過帕子給崔氏擦去殘留的眼淚。

崔氏握住了她的手，欲言又止，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，“我是怕孩子還沒出生就沒了爹。”

說完，眼淚又止不住了。

沐瀾懵了一下，腦子亂成了一片，娘說這個是什麽意思？

“春花，你好好照顧太太，”沐瀾哪裏還坐得住，她一定要找何進問個清楚。

感到西廂苑，何進和玄秋平正從小書房出來。

何進楞了下，畢恭畢敬地喊了聲‘姑娘’。

沐瀾滿目寒霜地走了過去，問道，“阿垣呢？”

何進看了眼玄秋平，這才回道，“公子沒事，姑娘放心。”

好一個公子沒事。

沐瀾心裏冷哼，她倒要看看何進能隱瞞多久。

“沐瀾，你娘呢，屋裏怎麽沒人？”玄秋平的神色一如平常般淡然，但是眉宇之間少了幾分笑意。

“娘在我房裏。”

玄秋平立刻朝東廂苑的方向望過去，那一眼的留戀不舍濃烈地快溢出眼尾了，“我就不過去了，你和你娘說一下，我要出去一趟，明日就回來。”

沐瀾繃著臉，沒應答，平叔居然也不說實話。

氣氛顯得十分怪異。

玄秋平撇開眼神不敢和沐瀾對視，又發現這樣有欲蓋彌彰之嫌，便勉強笑道，“你娘她一定能會知道我的難處的。”

“平哥，”玄秋平話音落下，那邊崔氏已經挺著大肚子趕回來了，她拽著玄秋平的衣袖，半響才哽咽出來，“你一定要平安回來看我們的孩子出世。”

“我一定會盡快趕回來，”玄秋平握了握崔氏的手，又朝沐瀾看過來，“好孩子，你娘就托付給你了。”

那目光分明就是很掙紮的樣子。

沐瀾被這樣的目光看得心尖疼，平叔這樣矛盾完全就是正常人的反應，一邊是心愛的妻子和孩子，一邊是自己一手帶大的情同父子的北宮良垣，如何讓他在做出選擇。

沐瀾沒答應，她提裙朝玄秋平跪了下去，咚咚咚地磕了三個響頭。

玄秋平嚇了一跳，忙彎身去拉沐瀾起來，沐瀾卻軟軟地喊了一聲，“爹……”

三人都楞住了。

“請容許女兒代您前去北方，”沐瀾挺直了背脊，仰著頭地看著玄秋平，堅決得不容他拒絕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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